末代吸血鬼:觉醒 第五章 空气,生命,以及神迹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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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教堂里,谁要不然作出这种亵读基督的行为肯定会被赶出去。但他们也没。所以嬷嬷下拜他们是“主人”。他们是“神”。那么即便靠着十字架,也不算什么。“神”有四个。让人不由得想,他们都是“主人”,那么会会有一个“天主”?我仔细仔细观察着“神”们。他们无一“神”有四个。让人不禁想,他们都是“主人”,那么会不会有一个“天主”?我仔细观察着“神”们。他们无一不穿着希玛纯式的长袍,裹紧了身体。虽然坐得歪斜,但不难看出,每一个都很高。透过颜色各异的碎发,他们血红的眼珠朝我们穿透过来,仿佛在看,又仿佛只在望向虚空中的什么。但除此之外,很难看出他们和人类有任何差别,或者彼此之间有任何差别。都长了双手双腿,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。耳朵看不清,想必也有。。...

在教堂里,谁要是做出这种亵渎基督的行为一定会被赶出去。但他们没有。因为嬷嬷口称他们是“主人”。他们是“神”。那么即使靠着十字架,也不算什么。

“神”有四个。让人不禁想,他们都是“主人”,那么会不会有一个“天主”?我仔细观察着“神”们。他们无一不穿着希玛纯式的长袍,裹紧了身体。虽然坐得歪斜,但不难看出,每一个都很高。透过颜色各异的碎发,他们血红的眼珠朝我们穿透过来,仿佛在看,又仿佛只在望向虚空中的什么。但除此之外,很难看出他们和人类有任何差别,或者彼此之间有任何差别。都长了双手双腿,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。耳朵看不清,想必也有。

就在这变得越来越像是某种骗局的时候,忽然,空气动了一下。

不知道谁曾见过类似的景象,但“空气动了一下”已经是最接近的形容。就像空气忽然变成了某种液体,它表面的波纹被某种石子激荡,打水漂似的一层层荡漾开来。当然,空气是透明的,人实际看不见它的波动。真正让这种感觉更加明确的,其实是身体的直觉。祭台上的几个“神”抖了一下,不是颤抖,而是一种非身体所能做到的扭曲——也就是说,动的不是光,而是空气。

下一秒,我们周遭的场景就全变了。角石做的祭台发出了光,黑峻峻的墙体和上面的蜡烛也逐渐变成很亮的米白色。桌子消失了。所有人都茫然震惊地发现自己坐在地上。遍地响起了尖叫。祭台上的神走了下来。

“肃静。”嬷嬷熟悉的训示将不少人的理智拉了回来。

她仍然站在前方,神的身后。用眼神巡视着每一个可能触犯禁令的人。大多数人刚才都忍住没出声,但也捂着嘴巴,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视。我和崔西对视一眼,确认过眼神,才明白看到这一切的不只自己一个。这不是梦,也不是骗局。

附近刚刚尖叫过的一个女孩得到了警告,已经害怕得大气不敢出。她跌坐在地上,仰头望着一个神走过来,浑身都在颤抖。

“害怕?你在怕什么?”

神的声音很微妙,像从天际传来的洪钟。祂慢慢揭下了头巾,展露出一头金色的长发。在米白的祭台光下,那头金发仍然让人想起正午的太阳。而且是盛夏时候的。然而就在这样的发色下,祂的五官依然显得毫不示弱地熠熠生辉。鼻梁,下颌,每一道轮廓都如同斧凿般的清晰深刻。

再对上祂那双红色眼珠,那个女孩似乎已经傻掉了。她停住了抖动,慢慢站了起来。张开手臂,仿佛要去拥抱神。这绝对是被禁止的,嬷嬷毒辣的视线已经从她眯成一条缝的眼皮下刺了过来。
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

神轻轻摁上了她的额顶:“说。”

这一声,回声多了不少。我听到了说说说说说,一声声越传越远。整个天灵盖都被打开了似的。那个女孩突然张开嘴,大口大口地喘起了气。像溺水的人突然浮上了水面。

“主,主人?”她一边喘气,一边吃力地回答,“我刚才,刚才喘不过气来了。”

“唔,那你为什么要喊呢?”

神似乎笑了一声。

女孩喘得更厉害了:“我不知道,我,我刚才好像看到了神迹。这里的一切都,都太耀眼了。”

她答得挺诚实。本以为接下来神就会放过她了,但祂就像突然失去了耐心似的,啧了一声,叹道“无趣”,手一伸,突然就将女孩整个身体横拉了过去。扣紧她的脖子,拇指和中指轻轻地一错。我们都听到了咔啦一声。

汩汩的鲜血从她脖颈处喷射了出来。神的整套动作流畅自然,一句话,一伸手,就像普通人说一句“渴了”然后去拿杯子一般轻快。

四处都响起了竭力压抑的声音,包括我在内。

那是一个和我们一样有木色血的女孩,今天清晨我们还见到了她的笑脸,但现在她被神杀害了。彻底丧失了生命。一大片鲜血毫无保留地撒落到地上。

女孩的脸翻过来,转向了我。她的神情凝固在脸上,但眼珠还在转动,仿佛在问为什么。可显然一切都已经晚了。她的身体抽搐着被扔到了地上。就像扔掉一片垃圾。没多久,那片身体就变得悄无声息了。灵魂彻底离开了那句身体的灵魂——如果世上真的存在灵魂的话。我脑海里机械地想着这一事实,逐渐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浑身僵硬,愤怒溢满心胸。那种愤怒已经强烈到让人失去神智的地步。

祂到底凭什么这么做?

这句话反反复复在我脑海里呼啸。即使是神,那也是一个鲜活的生命。我努力让自己呼吸,想点别的,别想“凭什么”,然而就是忍不住。慢慢地,我的手指似乎恢复了知觉,腿也是。我很想站起来,一记上勾拳把神打倒,再踢一脚。但我的理智不允许。

这一不允许让我更加愤怒。我毫无办法。嬷嬷的脸就在这时闯入了我的眼帘。她一直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切。就好像这种事情发生过很多次。

也许神从未把我们当人看待。这就是神。上千名女孩,也最多只是被送来供他们享乐的奴隶。天顶画上,我们付出的代价,从来都是血。而我们得到了什么?虚无的划分,享乐,禁锢在水晶塔中的自由。为此还得争,即使有的人已经头破血流,倒在前面。

我面前的光慢慢被挡住了。一只手落下来,扼住了我前面女孩的咽喉。她的褐色卷发在我眼前晃荡来,晃荡去,喘息声越来越大——是我的喘息。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上前来,抓住了崔西。她一直以来梦寐以求这一刻。

一股悲凉的好奇心涌上了我的心头,在岸边涨落,一起一伏,清晰强烈。我其实很想知道现在她心里在想什么。是不是还抱着成为“人上人”的希望。但我看不见她的表情。我只看见神的视线逐渐落到了她的发丝和睡裙。

“你和其他人看起来不太一样,”神在笑,上一次祂笑的时候,没多久就捏死了手里的人,“说吧,你刚才为什么要看她?”祂另一只手伸出来,直直地指向了我。越过崔西,和祂猝不及防地对视,一阵寒意骤然攫住了我。

是祂的眼神。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的眼神,让人以为看到了荒漠。毫无情绪、无机质的目光。几乎没有任何光彩,只是一双玻璃珠造的眼睛。好像傀儡,又好像野兽。无论怎么看,都看不到任何蕴含人性的情绪。面对这样一双眼睛,过了很久,崔西的回话都没有响起。我转头,看见她在神的掌心,不仅没用力喘气,也没害怕得发抖。只是忽然伸出手,碰了一下神的手。那只握紧她脖颈的手。

她摸了一下,神就松开了她,把眼神从我身上挪开了,专注地盯着崔西。她依然没说话。

“你现在倒不看她了。为什么碰我?”神说。

崔西坐到地上,缓缓抬起头来。她慢慢张开了口。

“我好像有点喜欢你。”

她只说了这一句话。神突然大笑起来,凝视起她的眼神也有了一点温度。我明白了她的想法,也松了口气。知道这回她基本上能过关了。

公爵教给我的第一个常识:要想让自己显得特别,第一要善于引起好奇,第二要自信。崔西通过一只手,一句话就做到了。直接诉说感情,貌似突兀,但有的时候反而展示了最大限度的自信。即使这感情未必真诚。那个女孩太可惜,但崔西也让我庆幸。

无论在什么时候,她也能找到自己在玩的游戏的通关方法。这样其实已经足够了。

一直以来,我都很难成为这样的人。无论在什么游戏里,我都像一个局外人。在布辛根也是。巴黎也是。他们永远在过他们的生活,而我永远不在过我的生活。我藏在生活与生活之间游离的缝隙里,与哪一种生活的游戏都毫不相关。无法奋发,也无法享受。崔西的活法值得羡慕。她很难成为死人。我和死人则一直都差不多。

金发的神随后真的没有杀死她。祂牵起她的手,让她一直跟在祂身边。他们一起朝我走了过来。显然无论如何,神还没忘记我的存在。好在我已经逐渐恢复了冷静。然而,我看向祂的眼睛时,立刻感到面前的空气凝固了。不是比喻的说辞,是真正正正的凝固。这种感觉可怕极了,无论怎么吸气,都没有一丝空气愿意跑到鼻头里去。我的身体差点控制不住地颤抖。死亡就在眼前。很多事一下子掠过了心头。

我想起了之前的女孩的反应。她溺水似的喘息,恰恰来源于和我同样的遭遇。但拼命喘息只会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紧张。所以即使神终于让她开口,她也无法思考,只能回答出最本能的答案。祂其实很狡猾,要人回答问题,又把人先放到海底。体验无边的恐惧;

我还想起了崔西。她应该也经历了同样的窒息。然而我记得她始终没有惊慌失措,甚至等到能开口的时候,也没说话。她从海底存活了下来。但这也许正是关窍所在。我眨了眨眼,忽然明白了应该怎么做。其实比想象中的简单。

我忍住身体的本能,开始慢慢屏住呼吸。人通常能憋气三十秒,而我能憋得更久,大约一分半。八年前,凭阿从离开到回来拉我出浴缸,就用了这么多时间。我相信神从开始为难我到提问结束,用时不会超过一分钟。其实没什么可怕的。我只需要等。

身体逐渐平息下来。我靠着地面,让身体顺着四周的力飘起,撞进神手里。祂抵着下巴把我提了起来。

可接下来更恐怖的事发生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祂并没有给我开口的机会。和我对视了很久,也不发问。我体内的空气在逐渐消失。越来越少,憋气越来越吃力。脸热得发烫,像要爆炸。

我知道,我正在体悟死亡。过去,空气的重要性很少体现,甚至某段时间活着的重要性也不那么明显。这并不是我第一天接近死亡,但仍然是最让我不情愿的一次。想让我死的是某个超脱我过去所有认知的存在,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想憋死我,而困扰我多年的秘密就掩埋在我的死地周围。如果要死,至少让我搞清楚一切再死。

呐喊占据了我的脑海:如果要死,至少让我死个明白。

忽然,四周的空气一松。我嘴边和唇边的固体猛地流进了身体,全身上下重新涌动起了生命力。即使浑身都被地面撞得发疼。

另一只手把我打了下来。我脱离了金发神,空气立刻重新青睐于我。但我还是竭力克制剧烈吸气的冲动。一,二,三。每数一下,才允许自己吸一口气。渐渐地,节奏缓了下去,头脑也重新开始运转。我抬起头,让那只救苦救难之手的主人闯入眼帘。

祂是另一个神,依然没有摘下头巾。我看不清祂的神情,只知道祂正低头凝视着我,微微歪着头,角度很怪。

祂在看我的右眼。

如果只是和我对视,犯不着这样。除非祂只在看我的右眼。公爵的预测还是应验了一件。凭我这双眼睛,虽然并不一定能让谁爱上我,但至少已经让我从死神手中暂时逃离。

“这个不是假眼。”我面前的神说。

这个神的声音听起来,像是能把人带入真正的深海。低沉,宁静,即使是回音也像极了海豚孤独的鸣叫。但其实我从来没听过海豚孤独的鸣叫。我想如果我能听到书里说的海豚的鸣叫,应该就像祂的声音。

这一声音甚至让我短暂忽视了祂说话的内容,实际上,我并不理解祂说的是什么意思。我看到崔西在祂身后在朝我拼命地朝我挤眼睛。好像这是什么千载难逢的机会,只要我明白了她的意思,就会让她欣喜若狂。可惜,这样只能传达给我一个信息,那就是她明白祂的意思,却无法把她明白的到底什么意思传达给我。

于是我叹了口气,认真对祂说:“还好这个不是假眼。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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